当父母的好处之一 ,就是可以重新成长一次——回到那个失落的精神世界,把孩子作为一面镜子,映照共同的童年印记,反观那个还没有被理性思维征服和取代的“尽兴玩耍”的“小时候”。

作为四个孩子的父亲,宫西达也一直在“重新成长”,一直在“尽兴玩耍”;作为绘本作家,宫西达也深谙给孩子讲故事的技巧,在绘本里关照着孩子的天性和内在需要,通过“假装游戏”让孩子既能保持想象与现实的界限,又能穿梭在两者之间。

这次的游戏剧目是《听说小猪变地瓜了!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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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面按照出场次序逐一回顾他们的台词:

“大野狼不但没有把烤地瓜给我,还把我的饭团一口吃掉了,真的好过分……”

“大野狼不但把小猪的饭团吃掉了,还拿走了小猪的烤地瓜!”

“大野狼……把小猪变成饭团……吃掉了,又变出了烤地瓜!”

“小猪……嗯……变成大野狼把饭团吃了,又变成了烤地瓜!”

“小猪……把饭团……那个……变成了大野狼……然后……吃了,又变成烤地瓜!”

“可怜的小猪,但是,为什么,小猪会变成烤地瓜呢?”

“……”

就这样,小猪在一群好心帮忙的小伙伴“奔走相告”的话语传递中,啼笑皆非地变成了一块烤地瓜!

在一个孩子正常的成长过程中,无论是真实的危险还是想象的危险,都会以各种形式表现出来。大野狼是宫西达也的绘本故事里一直出现的“反派”,是“假装游戏”里不可或缺的角色: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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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好》内页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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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神奇糖果店》内页

好像是被用来测试每个孩子如何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处理“危险”和“焦虑”,而这一次的“危险”是被骗取和抢夺食物,“焦虑”缘于“丧失”。

小猪的伙伴们跟踪追击,由小及大,最后由强壮的大象从大野狼手中夺回食物,归还小猪,也解救了小猪的“焦虑”。所以,在这个故事里,宫西达也继续和孩子们一起玩“假装游戏”,安抚他们现实中的不安和挫折。

在一个孩子正常的成长过程中,想象和智力活动会帮助他们创造性地解决问题。“听说小猪变地瓜了”,这是一种“孩子气”的解决方式,但又何尝不是处在“魔法岁月”中的小孩子独有的创造呢?

小猪变饭团,饭团变野狼,野狼变小猪,小猪变地瓜,一切皆可变通,一切皆有魔法!每个孩子都曾经是“魔法师”,他们会利用想象来解决问题,建立自己的适应机制,而时不时地徜徉在想象世界,更能加强孩子与真实世界的连接。

在一个孩子正常的成长过程中,理性思维过程依靠语言的发展渐渐形成。在这个故事中,小猪和伙伴们好像落入了“拷贝走样”的话语传递“窘境”,但似乎也被“语言魔法”施救了。

动物伙伴们对于小猪境遇的急切表达和词不达意,就像是处于语言发展初级阶段的小孩子,还不具备有序思维能力,对事物或情状还无法形成一个逻辑一致的概念和表述,因而在童年早期阶段,语意不明常常带来烦恼。

宫西达也的绘本,非常注重图文结合的特质和图像所蕴含的微妙之处,非常注重图画的愉悦感受和回馈。在这个绘本中,他将每一个动物对小猪境况的话语表述——断断续续的“电报句”——呈现为“1234”组合的四格漫画: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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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文相互对照,平行叙述,运用图像说文解字,还原孩子的想象,通过形象思维把孩子引领到有序思维、逻辑思维。

 “听说小猪变地瓜了”,也许大人会觉得童话故事中的非现实性与非理性令人“啼笑皆非”,殊不知童话里藏着自己的“原型”:

日本心理学家河合隼雄在《孩子的宇宙》一书中说:“所谓长大成人,也许就是将孩子们所拥有的如此精彩的宇宙逐渐忘却的过程。”宫西达也引领我们回到记忆开始的地方,在“孩子的宇宙”里消遣一下,提醒我们避免对孩子的认识过于武断,甚至压制了孩子自己去理解和学习的能力。

也许,这正是宫西达也想要表达的——在很多时候,童年引导成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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