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很久以前,一个大人遇见一个小孩,他们结伴同行。大人提着手提箱四处寻宝,小孩背着小背包也开始拥有了自己的宝贝。有一天,大人打开了小孩的背包……

粲然的绘本《旅伴》,讲述了大人和小孩共同的成长故事。

大人一路寻找着宝贝,小孩从中学会了“宝贝”这个词,于是便有了一个“秘密”,当他开始有了“秘密”,他便开始长大。而他的秘密就是他的宝贝,他瘪瘪的背包越来越鼓,他眼中的世界越来越大,他在成长。

大人在寻宝的过程中开始能听懂小孩的话,他拎着小孩用力狂奔,告诉小孩天空中的大圆球叫“月亮”……这是大人成为父亲的过程。

小孩的背包道出了所有成长的秘密,大人平时说的那些名字,大人和小孩一起做过的事,所有这一切就是小孩通过大人看到的一整个世界,也是大人成长为爸爸的明证。最后,小孩给大人取了一个最好听、也最温情的名字:爸爸。

“爸爸”这个名字正是孩子赋予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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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件重要的事物,都需要一个名字。有了名字,我们就可以一遍一遍在心里口里呼唤它、默念它,把它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。这是名字对于我们的意义。

记得一天晚上,我和四岁的啾啾在读一本名为《森林里的第一场雪》的绘本。这是一本摄影绘本,绝美的图画,诗意的文字。当看到画面上一张红艳艳、边缘沾着亮晶晶的霜花的红枫叶时,啾啾出神地久久凝视着它,然后他轻声问:“妈妈,它有名字吗?”

我愣了一下,名字?后来我明白,在《一片叶子落下来》的绘本里,所有的叶子都是有名字的,而这片叶子,在啾啾看来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叶子,它怎么能没有名字呢?

于是,我让他给他最爱的叶子取一个最好听的名字,他想了想,悠悠地说着:“风曲。刮风的风,歌曲的曲。”

我“哇”地一声惊呼,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名字,与这片叶子以及叶子所处的意境也是再合适不过了。

于是,啾啾开心地一遍遍念着它。而它,这片安安静静躺在书页里的叶子,也因着这个四岁小朋友给它取的名字而生动鲜活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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啾啾的“风曲”

《旅伴》里,小孩在字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:我想要一个最好听的名字,比叫“大海”还好听,比叫“月亮”还好听,比“天空”“神明”这些名字加起来都要好听。

我心里一动,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,然后想起啾啾表达对爸爸妈妈的爱时说的话:我爱你,比从-2楼到1001层的高楼、天空、海洋,所有加起来还要多得多!

为什么要一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,因为有着世界上最深切的爱呀!在《猜猜我有多爱你》里,小兔子想要表达的爱总是不如大兔子大,然而,小兔子的爱就真的比大兔子少吗?不是的,他已经在能力范围之内大到不能再大了。他以小孩子特有的方式表达了自己毫无保留的爱。

所以,在小孩写出“爸爸”这个名字时,同时写下的还有“爱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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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一名母亲,我读《旅伴》,感动不已。我在“小孩”身上看到了我的孩子,在“大人”身上看到了我的爸爸,而我,既是那个“小孩”,也是那个“大人”。

在读这本绘本时,我的脑中不由自主地出现很多画面,每一幅画都是同一个标题——“当我还是一个小孩……”。

我看到我正在安静地听爸爸讲故事,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个大大的道理;

爸爸给我猜谜语,而我总是猜不出来;

我搂着爸爸的脖子睡觉;

在妈妈凶我的时候哭着喊爸爸;

我像个跟屁虫一样总是跟着爸爸,我坐在他的载重自行车上,一开始在前面的横杠上装一个座椅,后来,拿掉了座椅直接斜坐在斜杠上,再后来像骑马一样骑在后座上,后来的后来,我横着坐在后座上……

最后,自行车退休了,而我也离开了家门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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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记忆背包被打开,我看到了一个渐渐成长的自己,而在成长旅途中,爸爸正是第一个带我看世界的人。他是我的第一个偶像,我也曾认为他无所不能,就像啾啾如今两眼放光地对我说:“你和爸爸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呀!”

只是随着成长,那个无所不知的偶像的光芒却越来越暗淡了(图画中有着许多星星点点、色彩斑斓的碎片,仿佛就是成长路上所看到的世界的光芒),曾经的亲密关系也不复存在,我们之间越来越疏远,单独相处的时间,常常陷入沉默的尴尬。

我们变成了两个处于不同时空里的人,我们的观点总是无法一致,我们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相处、如何说话。

只是有许多时候,他看着我的孩子,不由自主地说起一些事,每一件事的题目都是——“当你还是一个小孩……”

也有许多次,我不以为然,那分明都是两个年代,何必要拿的我的小时候来对比我的孩子呢。

可是当“当我还是一个小孩……”的画面在我眼前一展开,我突然发现,爸爸对于我,是那么重要。我也曾是小孩,我也曾得到他无数的陪伴与守护,那些金黄色的日子,变成记忆的包裹永永远远地留在了我的心底,当我打开,还能感觉到里面的温度。

在我的内心深处,也放着一个最美丽最动听的名字,那就是——爸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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